热点与园丘重叠

【犀乡溪语／黄孟祚专栏】八月上旬，南马部分地区与砂拉越西南部及沿海省份再次受到类似1997年至1998年的区域性烟霾的侵蚀。卫星地面图像显示，苏门答腊东部廖内省的热点，借助西南风的传送是造成半岛困扰的主要原因。幸好空气污染不利健康的状况，只维持了两、三天，可是砂州的不良空气水平却超过一周，诗巫的指数曾一度达致非常不健康的255点（8月9日）。处在炎热的厄尔尼诺气候效应中，确实令人感到非常难受，许多人因而患上呼吸器官的疾病，或造成长远的健康危害。


本地主流媒体仍惯常地采用官方、政客及财团的观点，将矛头指向传统农业活动，视零星的野火为烟霾肇因。砂拉越自然资源与环境局（NREB）严厉警告公众，务必在非常时期停止露天焚烧，并对市郊的烧芭人士开发传票，还声称已停发焚烧准证于园丘公司。另一方面，资源有限的消防队疲于奔波试图灌救各处野火，但效果却不彰显，成了公众责怪的对象。

一些原住民在美里市郊瓜拉峇南空置的土地上（财团建桥交换酬报）有意无意地烧芭辟田，对当地居民造成一定的干扰，成了本地报道的重点。砂拉越副首长兼负责危机事务的美里州议员陈康南虽曾表明当局也对数家油棕公司发出传票，但并没有派救火车被去扑灭油棕园无准证所点燃的火焰。对业者而言，马币九千元元的初犯罚款还是划得来，因为那远比零焚烧清芭法更加节省成本。

官员说要考虑上司的利益

较早时，州环境局总监本古湾曼吉（Penguan Mangil）受询时曾拒绝透露被罚款公司是谁，还声称必须顾及犯者的感受，并直言不讳地说，必须考虑到上司的利益。隐晦的回答却明白显示政客与企业之间的关系。

卫星图像（参看新加坡气象局网站）显示，在这段烟霾笼罩的时期，绝大多数热点乃与开发中的湿地（泥煤地）油棕园丘相重叠。8月4日婆罗洲计有877个热点，其中约有四成在砂拉越境内；正如过去数年一般，较大块的红点都落在已发出去的沿海油棕园执照土地上。

邻国印尼西加里曼丹密密麻麻的火热点（许多为我国公司在当地的油棕业投资），固然在风向的助虐下，会加重砂拉越的微尘密度，但单把指头转向别人，乃明显的逃避责任之举。

烟霾峰期肇者碰巧造访内陆，正如往年一样，只有少部分轮耕农民在八月上旬清芭，大部分要到八月中旬之后才焚烧个别面积经常不超过一公顷的山坡田地。何况近年来轮耕的种植活动已有减少的趋向。然而，山区的农民仍然是方便的谴责目标。

大企业口惠而不实

过去的经验告诉我们，传统农耕和后园的焚烧活动，只会对当地社区造成困扰，不会造成区域性烟霾，近十多年来油棕园的迅速开发才是烟霾的主因。

这并不是说，刀耕火种及后园焚烧无须受约制，毕竟传统农耕是可以改良或减少火种法，只是当局完全忽略这一块，而后园焚烧是可以完全避免和禁止。何况，按照可持续园丘开发的理念，也已设立了零度焚烧的清芭工艺。许多大园丘公司的网站都在大肆宣传本身的绿色行径，包括零焚烧，但在实行时，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

政府土地发展政策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权力的过度集中造成了执行的失效，而财团所控制之媒体肆意转移公众的视线，使应有政治压力无法形成，因而公共意识也就开拓不出来。烟霾的定期造访在今后气候愈加恶劣之变迁中，将依然是不可避免的，只能期待更坏的情况到来。我们虽然已有了更好的气象科技告知大家问题之所在，但缺少政治意愿和尚未开发的民智，只能继续任由权力拥有者与财团的摆布和宰割。